2010年6月24日星期四

当最后一个底片机支持者走向低级特。

拨电回家祝妈妈生日快乐时
她突然大叫一声:啊!出来啦!
出来啦!甘都得?
有喔有喔!

以为什么事,后来她说:照片在电视机里
出现啊,原来可以这样的!啊。
我不跟你讲了啊!
会动的也有!Video啊~

妈妈是最长久的底片机支持者。
(我毕竟也曾经唾弃底片,认为我妈过时了)
但她不落寞,只傻瓜。

她从不相信低级特相机。每次我们用低级特拍照,炫耀
说你看现在就看到时,她总是冷冷地酸我们一句:
但你们永远也不洗给我。

我还是用我的底片机
拍一样的,不然永远也不能拿在手上看。你们
那些都不知道及时才会洗出来的。

A Bear。我的四川熊猫呢?你洗出来了吗?
(我静静,其实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们都转去低级特了。妈妈还是用底片机,拍完给木独叔洗
(我们暗地里这么称呼花园里的那个相片店老板)。

最近妈妈去旅行,第一次用低级特相机拍照。回来后问
我们,我这一卷几时拍完?因为
我要准备另外一卷底片。我们笑说总之
很多很多啦,没有这么容易
拍完的啦。

她说,可是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玩,是不是
应该买另外一片底片?父亲从来不了解
电器,他连开电视也不会。

(其实我现在也不会开电视--我的意思是有付费台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

向来什么都要整理好好的他说:当然,
每去一个地方就一张底片,收起来,这样就不会乱。

我忍不住笑起来。这是
他们活在低级特世界里,仰赖的
一点点秩序。

2010年6月22日星期二

被狮子撕裂的烧焦的人

梦见到美丽的山峦驾车看风景。有湖水有树还有摄影师。大自然和泥路。后来驶到近出口处左边有一个笼子,笼子只是像捕鱼的那种笼子那么大。但是里面有一只狮子。狮子抓到一个人,全身焦黑,不停撕裂他。那个人喊得很凄惨,但是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我们驶近出口的铁栅,跟外面的人大喊--有狮子!但是外面的人赶快把铁栅关起来,叫我们退车让他关门。

狮子不知道何时已经破笼而出,烧焦的人已经奄奄一息。我们呆在车里,不敢驶前,不敢后退。尽量维持不动,像景物一样。像风景一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铁栅开了,却不是车子能够出去的程度。外面来了一群化浓妆、身穿鲜艳色彩(红黄色)的韵律操女孩拿着呼拉圈彩带和球涌进来,姿势优雅地舞动彩带。像表演正要开始。

铁栅没有要让我们的车驶出去的意思。我们想起刚才平静的景色和绿色的湖。红黄色的人涌进来黄泥路。我们黑色的车子,一直一直只能在原地默默盼望这些韵律操女孩们变成驯兽师。然而她们只是在我们的车顶融化了。

后来不知道铁栅门曾不曾为我们而开。狮子到最后有没有离开。

2010年6月11日星期五

保罗。祖。珊德琳。马丽。菊地以及其他。

这个星期有两天跟很旧的朋友见面。上一次
见面已经是N年前的那种。这种朋友,变得很陌生的可能性
不低。是热烈一起生活过,彼此聊过梦想的朋友。

其中友人W说要是三十岁赚到一百万
就要送我某某一万五千的古董。
某人S又答应过某人C说以后我赚大钱
会给你买一辆跑车。大家说起这个:记得吗当年你说。。。

某人说当然记得,我还在努力啊。我真的会送你的。

还有另外一些朋友。
保罗。祖。珊德琳。马丽。菊地以及其他。
我不能在这边多写他们,因为我刚写了
一篇稿,写了他们。交上去了。所以不方便透露太多。

总之大家都老了。而且老得那么有魅力。让我
觉得,能够跟大家一起老去,即使大家一直以来都走了
不同的路线。而且,应该还会越走越远。但即使那么远,那么久
才会碰面一次。

最近突然有了奇怪的感想。

我想跟大家一起老去。即使
大家不跟我一直在一起。我也会在
我的生活这边努力一下。不要倒下来。

因为我还是期待。我们慢慢慢慢变得更老。
更有魅力。然后再见上一面。像这几天这个样子。

那就很好。

2010年6月6日星期日

杂七杂八感被咳嗽打断。

近来收到一个妈妈的电话,那位妈妈是我认识的人的大嫂。之前从朋友那里听说过,说这位妈妈的女儿十五岁,患淋巴癌,第三期。退学了来到新加坡接受治疗。因为常常在家里闷着,所以想到如果可以有人上门来教她什么让她过过日子那就很好。

于是他们想起了我。跟我说她女儿喜欢画画、写部落格,练钢琴和看书(差不多跟我一样?)。接到女儿妈妈来电时,她说女儿似乎对颜色很有兴趣。而坦白说,我听见你是做设计的我就觉得真巧,所以想联络你。

我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我最近也被朋友问到当初为什么会学设计?

我那时说,其实当时,我并不见得喜欢画画,当时决定选设计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颜色,想做一份能跟颜色比较有关系的工作。记得念广告设计的时候,总是每个星期要交六张素描,我到后来都没有交。我交的功课说起来很少,真的要算的话也能算到。我只交美术史、本地艺术、还有一堂大家乱讲话的课、Presentation(也都是非常边缘的“设计外“的课系)还有“色彩学”的课业。

那时色彩学的作业是制造一本用颜色来试验的日记。嗯,写日记这一点我实在不想谦让--是我的强项啊。结果这门课业拿了优等,老师给了不错的评价(这是我的其他绘画、写生、人物素描课里面不能奢望的夸奖)。

回到妈妈的电话那部分。因为之前有听说她女儿喜欢画画、写部落格、弹琴和看书。我一直以为他们可能想要找能够教画的人,或者帮她找一个钢琴老师,可是没有想到,原来她妈妈认为女儿可能会喜欢设计。我记得她弹琴,所以便问妈妈是不是要找人教琴,妈妈说她认为女儿现在不要做这些有压力的(钢琴?),做些没有压力的(画画?)比较好。

我心里突然觉得,嗯。这个世界的人都把音乐教得那么严肃(还是学生那么严肃地考试呢?)。因此觉得很可怜。当然我认同音乐是需要很多练习和努力,大部分有很好成果的钢琴家都是努力的人。但是我只是很感叹,音乐不知道为什么发展到现在变得那么沉重。可能这是我比较不理解的(因为我不是从小学琴的人吧)。难道没有人是很愉快地学音乐的吗?我这么想。如果我资质好一些我也许会对这方面(如何很轻松地学音乐)有兴趣的。一方面我也在问自己,音乐会比绘画有压力吗?绘画真的就很轻松吗?(不停思考的人。。。)

又回到电话那头,妈妈在想因为我也是学设计的,或许可以以什么方式让她女儿大略领略设计科是怎么样的行业?念的是什么,工作的时候做什么,有没有可能成为她以后的出路呢?

我脑里有一直想自己这些年来(十万个叹气从略)到底干了什么,能够传达给别人的女儿什么对设计这行业的美好想象吗?

但后来还是说,如果说谈谈设计(真是奇怪的家庭教师项目)我也许还可以的。嗯,那什么时候方便呢?

结果见面的日子被咳嗽打断了。因为在电话那头咳嗽得太严重(因为我好多天没有讲话了,突然讲这么多咳到完全停不下来),所以女儿的妈妈跟我说:还是等你好了你再联络我吧?因为你这样的状态。。。我们。。很担心。

盖了电话我一直还在想,很多很多事。我生命里重要的事和我生命里重要的事会不会也成为别人生命里重要的事。女儿和她妈妈说要找个可以上门教学的人,我只是在想,还没上门,受教的人其实是我。

2010年6月3日星期四

有火

最近一走路就狂咳。说话也狂咳。深呼吸也狂咳。所以尽量少走路,少呼吸(也就是浅浅地吸),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这个星期以来,每天到了八九点体温就会稍微上升到三十八点多。但过后又恢复正常。一点点火这样微微地烧着。第二天早上又消失了。像童军似的偷偷在夜间来拜访。第二天早上还是一身的汗。让人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我病了。也不能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病。

2010年6月1日星期二

误差(补番薯周记)

同样是星期五,上个星期五和上上个星期五的心情就差很多。

上个星期四下午起开始发冷又发热。直到星期五晚上忍不住了,去看医生(偏偏要忍到公共假日,楼下的诊所没有开才甘愿)。那一整天睡了很久,梦里走了很多崎岖的路,走到我都喊脚痛,走不下去了。一下子出了一身汗,以为那是快要好起来的Sign。岂知,不久后就开始发冷。来来回回地冒汗又发冷。

因为曾试过几次明明觉得生病得必须看医生时,医生总是告诉我:你没有什么问题啊。温度正常或者喉咙没有发炎之类。搞到我很怕去看医生然后被视为那种小小病痛都忍不住的人。所以这次我跟医生形容发冷又发热的情况,自以为了不起的先追加一句:

我应该没有烧啦。啊不是。我相当确定我没有发烧。喉咙也没什么样,只是又冷又热而已。全身酸痛而已。

结果他给我量温度,说:你这是三十九点多的高烧啊。而且喉咙在发炎。

就这样我平躺在床上过一个周末。一个好漫长的周末。

食古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