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6日星期日

杂七杂八感被咳嗽打断。

近来收到一个妈妈的电话,那位妈妈是我认识的人的大嫂。之前从朋友那里听说过,说这位妈妈的女儿十五岁,患淋巴癌,第三期。退学了来到新加坡接受治疗。因为常常在家里闷着,所以想到如果可以有人上门来教她什么让她过过日子那就很好。

于是他们想起了我。跟我说她女儿喜欢画画、写部落格,练钢琴和看书(差不多跟我一样?)。接到女儿妈妈来电时,她说女儿似乎对颜色很有兴趣。而坦白说,我听见你是做设计的我就觉得真巧,所以想联络你。

我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我最近也被朋友问到当初为什么会学设计?

我那时说,其实当时,我并不见得喜欢画画,当时决定选设计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颜色,想做一份能跟颜色比较有关系的工作。记得念广告设计的时候,总是每个星期要交六张素描,我到后来都没有交。我交的功课说起来很少,真的要算的话也能算到。我只交美术史、本地艺术、还有一堂大家乱讲话的课、Presentation(也都是非常边缘的“设计外“的课系)还有“色彩学”的课业。

那时色彩学的作业是制造一本用颜色来试验的日记。嗯,写日记这一点我实在不想谦让--是我的强项啊。结果这门课业拿了优等,老师给了不错的评价(这是我的其他绘画、写生、人物素描课里面不能奢望的夸奖)。

回到妈妈的电话那部分。因为之前有听说她女儿喜欢画画、写部落格、弹琴和看书。我一直以为他们可能想要找能够教画的人,或者帮她找一个钢琴老师,可是没有想到,原来她妈妈认为女儿可能会喜欢设计。我记得她弹琴,所以便问妈妈是不是要找人教琴,妈妈说她认为女儿现在不要做这些有压力的(钢琴?),做些没有压力的(画画?)比较好。

我心里突然觉得,嗯。这个世界的人都把音乐教得那么严肃(还是学生那么严肃地考试呢?)。因此觉得很可怜。当然我认同音乐是需要很多练习和努力,大部分有很好成果的钢琴家都是努力的人。但是我只是很感叹,音乐不知道为什么发展到现在变得那么沉重。可能这是我比较不理解的(因为我不是从小学琴的人吧)。难道没有人是很愉快地学音乐的吗?我这么想。如果我资质好一些我也许会对这方面(如何很轻松地学音乐)有兴趣的。一方面我也在问自己,音乐会比绘画有压力吗?绘画真的就很轻松吗?(不停思考的人。。。)

又回到电话那头,妈妈在想因为我也是学设计的,或许可以以什么方式让她女儿大略领略设计科是怎么样的行业?念的是什么,工作的时候做什么,有没有可能成为她以后的出路呢?

我脑里有一直想自己这些年来(十万个叹气从略)到底干了什么,能够传达给别人的女儿什么对设计这行业的美好想象吗?

但后来还是说,如果说谈谈设计(真是奇怪的家庭教师项目)我也许还可以的。嗯,那什么时候方便呢?

结果见面的日子被咳嗽打断了。因为在电话那头咳嗽得太严重(因为我好多天没有讲话了,突然讲这么多咳到完全停不下来),所以女儿的妈妈跟我说:还是等你好了你再联络我吧?因为你这样的状态。。。我们。。很担心。

盖了电话我一直还在想,很多很多事。我生命里重要的事和我生命里重要的事会不会也成为别人生命里重要的事。女儿和她妈妈说要找个可以上门教学的人,我只是在想,还没上门,受教的人其实是我。

4 条评论:

  1. 我拉小提琴喜欢一只脚随意的翘起。没有仪态可言。
    音乐一定要有仪态?不要看我的脚可以不?

    最近学习学得有点压力,已经不考试了,但是,还是有点沉重。
    老觉得自己学不好,内疚。

    一定要音乐变得那么重?看了你的文后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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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觉得一只脚翘起应该没有问题啊,除非影响你的音色。我有时有用脚打拍子的习惯,但是两任老师都会说我。

    第一任说:应该是心在算的。而且你打拍子太用力,
    影响了音色。

    第二任说:不是我要说什么,但是你脚打的拍子其实跟你吹的不符啊,这样很confusing咧。你自己也被confused 了。

    但是我不知道别人啦,我学音乐虽然有很多瓶颈,
    也有她妈的被说得眼睛含泪不甘。也有无法突破,一直
    都玩得很烂的时候。也有考得很糟糕很沮丧的时候。

    但是我真的不曾觉得那是“压力”或者“沉重”。我知道父母会怎么想,小孩也真的很有压力(也许)。

    我有时觉得可能因为我没有压力,所以一直还是那么烂。

    哈哈。我这篇文只是在想,如果我能成为老师的话
    我希望我的学生不会觉得音乐是很沉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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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嗯嗯(猛点头),我是投入弹(或拉)起来的话,没有用到的那只左脚(通常,就是左脚)会无所事事而怪怪的姿态跑出来,试过一曲完毕后不小心发现脚尖是踮着的...有点酸。

    对,影响音色。其实问题在我拉的时候,因为那么一二度的差别常常会“踏”到别的弦,这也是老师一直“喃”着我的。恩恩,现在了解了。

    一有音乐我就会很快了,不管我弹得多么像糊起来的面条(我有点难过因为折磨人家的耳朵),还是累着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指,我还是快乐的。

    不考试,我就快乐。
    (这么说,有点不长进)

    所以,没想到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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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这篇让我想起我曾经教过患末期癌症的漂亮女孩;她十来岁,眼大鼻尖,身材修长,天资聪慧,性格乖巧开朗。但她那时头发已掉光(戴头套),也已被化疗磨得不能走动,出入房间厕所需要母亲抬抱。

    很久没见她了,可能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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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古不化